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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芒只是一味的吃着早饭,对莘夏与程辰二人的言论并未在意。

    程辰有意无意的望去张芒,见张芒的丝毫没有显露出对这件事的上心,便也渐渐放心下来。

    可事实上没有人能够轻易看淡已经发生的事情,就像当初张芒被□□后,没有人知道那无数个深夜的背后,是会在噩梦中重复上演的遭遇。

    还有那条从未伤害过她的白唇竹叶青,她依旧在害怕。

    只是习惯了害怕,便也不知道什么是害怕。

    所以这场盛大的仪式,已经不再是单纯意义上演出。

    上帝鞭挞身体的痛,远不及心中的伤口。

    故事还未结束,一切都只是开始。

    早饭的间隙,只见一伏和二伏进进出出就有三四次。

    张芒本没有在意,但回想到昨天晚上听到的关于赌场被查封一事,她逐渐感觉到不对劲,毕竟这对早已在津川盘中错杂的莘夏来说不算什么。

    最后还是程辰没忍住先开口。

    “不是说只是赌场被查封了,怎么看上去这么严重?”

    程辰也是起床后才听到信的,他原想着不算啥大事,也就没和莘夏打听,但看着一伏二伏两人的忙碌的身影,渐渐感觉不对。

    “不算严重,只是警局那边调查到赌场里有人进行毒品交易,并且调查到赌场的流水情况,怀疑我在利用赌场进行非法洗钱,所以说情况不算好。”

    说着,莘夏端起面前的一杯牛奶喝了一口,整个人看上去根本没有受到这些事情的影响。

    程辰看着莘夏云淡风轻的说完这一切过后,更加不解。

    “那警局那边怎么说,是要传唤?准备调查赌场的账目吗?以我对你的了解,那上面的账目绝不会让人轻易查出来问题才对,该不会有人把你卖了?”

    “具体的一伏会回津川配合警方调查。我要处理些事,就不和你们回去了。”

    听到这一消息的张芒先是一愣,又很快恢复了神态视作没事发生一样。

    昨天夜里莘夏还说过她一起回家,今天就改口说不回去了。

    张芒并未像程辰一样去立刻质问莘夏,只是等待莘夏的解释,她知道莘夏一定会说。

    “一来我要去见个朋友,找他谈笔买卖;二来,这种事一伏就可以处理的很好,我回去只会让事情更复杂;三来,昨天我已经和杨局长通过电话,了解过情况。”

    昨天从张芒房间离开时,就已经很晚,加之两地的时差,莘夏居然还和杨旭通过电话,看来事情真的没有很要紧,莘夏也没有很在乎。

    按照莘夏的意思,将凉子一个人留在日本,二伏会照看她。

    由于之后的一段时间莘夏不在,家里的一切事情就暂时先由张芒负责,一伏会跟在张芒身边帮衬着。

    听到这话,张芒只觉得有种不安的感觉。

    所以在临行前,莘夏单独和张芒在庭院里聊了很久,仿佛是一场临终前的嘱托,交代着一切。

    不知从何时起,津川也开始变得烟雨濛濛,才五月,整个津川的上空就仿佛被一团黑纱笼罩着。

    莘夏交代的事情确实很多,多到将他在津川所有的能够行使的权利都交给了张芒。

    那座庄园也终于迎来了它的女主人。

    回到家后的张芒,不知何时,称呼从过去的张芒小姐变为了夫人。

    她不喜欢这个称呼,甚至讨厌这个莫须有的身份。

    诺大的豪宅内,除了一伏和管家宋叔,那些陌生的面孔在见到张芒后都说着那个欲盖在她头上的名衔。

    她没有反驳,但也从未应下。

    “张芒小姐,警方那边我会处理,但白先生回来后,还请您暂时处理一下他在国内的事情。”

    张芒站在书房的桌前,盯着整洁的桌面有些出神。

    一伏的称呼,令张芒久违的感到亲切。

    “他同我说了,但我也告知了他,他的事情我并不想管,所以你尽可能的不用将所有事都跟我说,我不过是临时帮忙,事实也可能帮不上什么忙。”

    “白先生既然交代由您来负责,那必然是相信您的判断。国内的事不算多,加之赌场那边被查封,您依然可以做自己的事,不必忧心。”

    张芒并不好反驳一伏,毕竟一伏说的没错,国内的生意绝大部分都不会轻易从莘夏这里过,每个项目也都有自己的负责人。

    加之赌场被查封,最忙的理应是一伏。

    她确实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做自己的事。

    只是莘夏的一句话,无形的给张芒施加了压力。

    一伏离开后,张芒依旧保持着姿势,直到那她发现桌边的摆放的那张死亡通知单。

    轻薄的纸张背后是千万个黑色字迹的张芒。

    她似乎忘记了那个唯一被关在精神病院疗养的女人,直到那场大火的前夕,她才从安的口中得知薛晴的死。

    亲手杀死自己的母亲,大约是对莘夏对好的惩罚。

    张芒将那张死亡通知单完好的放回了原处,在她的潜意识里,这张通知单也是在提醒她那个男人为她而死。

    张芒没有再去翻看书房的一切,而是从阳台穿过,回到自己的房间。

    她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莘夏会将她的房间安排在书房的旁边,莘夏也从未解释过这一切,好似冥冥之中的注定。

    “你什么时候回来?”

    这是张芒在和莘夏分别前问的最后一个问题,莘夏并未回答,只是一味的微笑。

    她不希望这个男人出现,却又难掩思念。

    她害怕这个男人带来的伤害,却在一次次死里逃生。

    她知道自己逃不掉,所以认命。

    既然知道雨会落下,那就准备好雨伞。

    生活又恢复了如初,张芒还是回到了学校,曾经那些刁难过、指责过的人再也没有出现。

    张芒心里清楚,没有人说,并不代表不会有人想,无论是回家的路上,还是办公室的氛围,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自己。

    既然选择忽视这些异样的目光,就要承受这些目光带来的压力。

    你可以堵住人的嘴,却关不上人的双眼,更杀不死人的心。

    在那些人看来,回来后的张芒,更像无事发生一样,坦然说话办事,甚是不再掩饰自己。

    在复工的第一日,就看到那辆扎眼的红色跑车开进学校大门。

    只见张芒独自从车上下来。

    从入职第一日起,就伪装自己的张芒,在这一刻,似乎终于被人看清她本来的样貌。

    等下班后,张芒并未在众目之下离去,而是站在那日丁子阳老婆坠楼的位置,朝上晚了很久。

    经打听,那日跳楼后的丁子阳老婆因送救治及时,保住了性命,但却再也站不起来了,永远的躺在病榻之上。

    所以说,人死是件幸事。

    张芒羡慕她的勇气,如果在被莘夏绑架后,她也表现出如她一般惊人的勇气,她是否还会站在这里,这大约是张芒永远做不到的。

    莘夏离开后这段时间,一伏近乎每日到家中和张芒讲述关于警方调查的进展,以及当天生意上的事情。

    张芒对此毫不在意。

    她坐在餐桌前,毫无表情的吃着碗中的食物,耳边听着一伏在旁汇报的情况。

    “你不必和我说这些。”

    这是张芒在听完一伏说完一系列事情后说的第一句话,显然,张芒依旧不想理会莘夏的这些事。

    “白先生交代过,要每日向夫人汇报情况。”

    不知为何,一伏学着那些佣人用着蹩脚的称呼。

    “那是他爱听,我不感兴趣。”

    “夫人,在白先生回不来的情况下,必要时刻需要您的决断。”

    “我其实有很多不解的事情,例如他为什么会回不来?为什么这次没有带你一起去?还有,为什么要叫我‘夫人’?显而易见,我并不喜欢这个称呼。”

    张芒的话一时让一伏语塞,可这确实是积压在张芒心里很久的东西。

    她不提并不代表她不在乎。

    当然,有些问题,张芒也在离开那日问过莘夏。

    “为什么这次出门不带一伏去,平时不都是他陪着你吗?”

    “国内还是需要有人照看,这些年也都是一伏在负责,再者说赌场的事还需要有人和警方交涉,总不可能让你去帮我处理。你放心,这些事一伏都处理过,他知道怎么做。”

    莘夏的确说明的很清楚,但在张芒看来,也不至于要跟她再去汇报一遍,莘夏不过是不回津川,又不是死了。

    张芒看着厨房里佣人忙碌的身影,屋子里里外外打扫的佣人。

    还是转过头对一伏说“去书房说吧。”

    桌上的饭菜剩余了大半,在张芒看来,新来的厨子做饭的手艺没有之前的好吃。

    来到书房,终于只有张芒与一伏二人。

    张芒坐在书桌对面的沙发上,看着有些拘谨的一伏。

    “我又不是他,你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不是,我只是觉得张芒小姐这次回来真的变了。”

    听到一伏改口,张芒有些无奈。

    人前,称呼她为夫人,人后称谓倒也变得随意起来了。

    “哪里变了?是凶你了,还是说觉得我和他一样了?”

    似乎像是被猜中,一伏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尽收眼底的张芒,却没有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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