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含秋看她关切的样子,一时之间竟然觉得有些好笑,笑道:“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曲苇笑了一下,来到院子里对着残卷细细练起来,王含秋说的没错在一些关键节点稍微点拨一下就会进步神速,再细细思索一番很快就能进入门道。
王含秋在里面看着,笑道:“可以啊,都会自己反思了,看来没我什么事了。”
“你还是挺有用的,你就好好休养,等我大功练成的那一天。”
“那快了,你真的心思单纯,欲望不强,正好不会被邪功蛊惑心神。”
曲苇放下剑,“我觉得九冥神功也许不是邪门歪道,看什么人在用它。”
王含秋叹息一声,“可惜大多数人七情六欲太重,有了强大又可以压迫一切的力量就想着掌控一切,而不是为天下苍生牟利。”
曲苇嘴角一弯,“我也是为自己牟利,并没有那么伟大,世界上像女娲一般心系苍生的人毕竟是少数。”
“我觉得你还是个好人。”
“我谢谢你。”
曲苇不想再理她,又用心练起来,日头渐渐大了,但是渐入佳境她不好停下来,王含秋有些担心一直紧紧的盯着,凡是到了关键节点她就默默思索残卷中的内容给她指引。
“我真的谢谢你,你是不是把整个残卷都背下来了?!”
王含秋微微一笑,“我要是没这过目不忘的本事还怎么帮你呢?”
曲苇头上冒着虚汗,王含秋撑着病体来到井边打水想给她沏茶,但是体力不支两脚一弯倒在了井边。
曲苇扔了剑去将她扶回茅屋躺下,斥责道:“你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我要是渴了自己会打水,用得着你亲自去吗?!”
王含秋闭着眼不说话,曲苇一摸她额头上凉凉的,印堂有些发黑,地上有碎了一地的药碗,她仔细闻了闻,闻到了一丝不寻常的苦味,第一反应就是她中毒了。
可是明明昨天还没有,第一直觉是那孩子不会有问题的,一定有其他人在,但是她为何察觉不到生人的气息。
她赶紧咬破手指放入她的嘴里,“快喝!我的血可以解一切毒!”
王含秋徒劳的摇摇头,“我已经感觉毒入肺腑,应该是姨娘派来的人,这里已经不安全了,你快走——”
“那我背你去找那个孩子,他没准可以救你!”
王含秋闭上眼,一滴泪水滚落下来砸在了曲苇的手背上,曲苇心如刀割但是又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这也许是个解脱,我……”
话未说完,嘴角一丝绿色的毒液溢出,头也缓缓垂了下来,身子也慢慢变得沉重而僵硬,曲苇脑袋一下子炸开,她慌乱的手足无措。
“是她……是她……”
她双目赤红,心如刀割,狂兽一般的环顾四周。
她应该在这附近,她在哪里……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
她冲出茅屋,施展轻功在山头奔驰,像是在发泄心中的狂躁和悲伤,衣服被树枝刮的不成样子,但是她毫不介意,已经彻底发了狂。
心中只想报仇,只想报仇!
她真的好恨,日头毒辣辣的照着,她对着太阳嘶吼发狂,整个乌山都能听到她绝望的喊声。
梁语躲在一旁,紧张的看着曲苇发狂的样子,她本想在井水中下毒神不知鬼不觉的让曲苇倒下,但没想到王含秋身子骨太弱,自己先倒下了,眼下的情形真的很难办,她实在不知道如何抉择。
她紧紧捏着最后那枚毒药,犹豫着是自尽还是放手一博,自尽自然是体面一点的死法,但是万一她有机会可以杀她不就是解决了一个大麻烦,而且自己也可以活下来。
想到这里她悄悄移步到茅屋中,思索着怎样将药丸磨成粉神不知鬼不觉的涂在茶碗边上。
没想到等她刚准备动手时,门边兀的传来一个声音:“你知道我从来不习惯喝茶的,只有王师姐这么讲究。”
梁语这下吓得几乎魂飞魄散,茶碗碎了一地,世上最后一颗可以杀她的毒药就这样没有了。
曲苇衣裳散乱,发丝乱糟糟的靠在门沿上,眼神里没有一丝神采,冷漠的瞧着她的一举一动,似乎黄泉之下的黑白无常一般看着她。
“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梁语难以置信曲苇竟然会这么快就发现她。
“早就知道了,本来以为是个蝼蚁,没想到最后会伤的我痛不欲生。”曲苇唤来断月指着她的脸颊,“你倒是没怎么变,我跟你无冤无仇,好歹一起同过窗,为何要置我于死地?”
被散发黑气的断月指着,梁语觉得脑袋都快炸开了,左右都是死,她愤恨的看着她道:“因为你的存在就是一个错误,你就是一个灾星只会给身边的人都带来不幸,我杀你就是替天行道!”
她的回答在曲苇意料之中,她叹息一声道:“我原以为我们之间会有点旧情,没想到你做的那么绝,连王含秋都没放过……”
提到王含秋,梁语心颤了一下,“我那是没办法,她一直护着你,连她姨娘的话都不听,她要是一门心思杀你又何必我这样麻烦。”
曲苇心中一痛,断月直指她的脖颈,下一秒就要将她刺穿,现在杀她简直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可是有些事情她还想不明白,只能忍住杀她的冲动。
“谁派你来的,是不是那个人?!”
“你说什么,我不知道,就是我自己想杀你!”
梁语预感到更可怕的事情即将发生,有些后悔自己在一个女魔头面前狂妄自大,要是早点自尽就好了,她脖颈向前一挺,没想到曲苇早就料到她会自尽,撤了断月,又趁机点了她的穴道,手掌轻轻在她后背灵台穴一拍,瞬间梁语武功全废,此时此刻她跟一个傀儡一般。
她想咬舌自尽,但没办法,她觉得躯体都已经不再属于她,一举一动都被一股更强大的力量控制着,她动弹不得,只能跟一块砧板上的肉一样任人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