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

    又是新的一天。

    奥利维亚把脸往被子里埋了埋,一只手摸索到了身旁的魔杖,她长舒一口浊气。时间转换器垫在枕头底下,源芷给的项链放在床头柜上。

    奥利维亚盯着里面游戈的红色小锦鲤,过了几秒才发觉自己在发呆。

    一只格林迪洛在舷窗外做脸部肌肉拉伸运动,丑陋的姿态让奥利维亚清醒过来,她撑着双臂爬了起来,瞥了一眼索纳塔起伏的被窝,蹑手蹑脚地走到窗前,对准格林迪洛张大的嘴巴,一道红光,沸腾的水柱将格林迪洛冲进了纠结的水草中。

    “你在干什么?”索纳塔蹬掉被子,打了个哈欠,抱着枕头坐了起来,“现在几点?”

    “六点五十。”奥利维亚看了看表,“刚刚窗外有个丑东西,我把它弄走了。”

    “哦,不过再丑也丑不过上次那只涡虫了。”索纳塔眯着眼睛,摸索着裹在被子里的衣服,“谢说他们早上的时候会有很多小鸟挤在窗沿上叫。”

    “只要不是乌鸦的话,那就很可爱了。”奥利维亚“啪”得拍亮了卫生间的灯,她盯着镜中的自己看了一会儿,拿起牙杯,索纳塔走过来和她一起刷牙。

    “感觉你有点忧郁。”索纳塔戳了戳奥利维亚。

    “没睡好。”奥利维亚含糊地说,“每次一睡觉刚醒来都觉得自己面部肌肉坏死了。”一旁的檀木梳飞起来,醮了醮水,自动梳理起她的头发,约莫是梳到一个结,她的表情有点痛苦。

    索纳塔“呸“地一声把泡沫吐到洗漱池里才开口说话,“反正我每天早上一进礼堂都感觉像阴尸围城--我这个视角,你看上去好像长了四五只手。”

    “怎么,很恐怖吗?”奥利维亚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整理衣冠,把级长徽章放进口袋,和时间转换器以及项链等种种鸡零狗碎一起。

    “那倒没有。”索纳塔随随便便的往脸上一泼水了事,她拿着一张纸巾抹了抹下颌往下淌的水珠,“我好了,咱们走吧。”

    一声鸣亮的鸟叫划破睡眠的梦靥,谢醉玉一个激零坐了起来,他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非要告诉……谁?什么事?

    "被什么缠住了?″飘飘忽忽的声音从他背后冒了过来,特里劳尼同情地看着他,谢醉玉用力地掐了掐眉心,感觉像被一把大铁锤猛敲了一下似的,″没什么,谢谢,特里劳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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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奥利维亚将课程表倒扣在餐桌上,偏头看着预言家日报上面正在大肆表彰青年巫师团体赛的举办是一项如何如何的盛事。

    索纳塔从拉文克劳那桌离开,她刚刚"哐″地一声将课本连同笔记放在了桃金娘面前,说实话,有点夸张。“第一节是黑魔法防御,第二节没有课,哈,第三节没有课,感谢梅林下午只有两节课,我的天,一年级都没有这么爽过。”索纳塔兴高采烈地说,一转头对上奥利维亚正慢条斯理的折报纸。

    “你要上的课我应该也要去。”奥利维亚主动说,虽然七点半黑魔法防御术,七点半算术占卜,就算从字面意义上看也略显鬼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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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点半,梅乐思准点走进课堂,瞧他那副能和迪佩特媲美的颤颤巍巍的身板,也许除了这人能做到不费力气就便课堂安静的特殊能力,谁能看得出他是从傲罗一职上退下来的呢?

    巫师界英雄迟暮比美人白头还要令人感慨。

    “我很高兴看到班上大多数同学都在这门课上拿到了‘E’以上的成绩,进入了我的提高班。”梅乐思双手撑着讲台,扫视全班同学,“我不想扫大家的兴,不过我必须告诉大家的是,你们六年级前学习的知识只是对黑魔法防御术进行了一个粗浅的了解,主要是为了保护自身。说得不好听些,在紧急情况发生时也只够你们逃走用的,”

    “而有志于傲罗或是有更高追求的同学,学好六,七年级的课程对你们的未来至关重要--铺下一个坚实的基础,尤其是……在目前的局势下。”他轻轻叹了口气,算是为开场白作了个结尾。

    “在今天的课程开始前,我先问一个问题,三大不可饶恕咒是哪三个?”

    班级里似乎有一阵激动低语的前奏,但很快在梅乐思的眼神下平息了,几只手举起,梅乐斯点了亚克斯利。

    “分别是夺魂咒,钻心咒和索命咒。”亚克斯利一气说出,可以算是胸有成竹了,她的舅舅是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可以说是再合适不过了。

    “是的,坐吧,亚克斯利小姐。”奇怪的是,梅乐思似乎并没有多高兴,连惯常的加分都没有。

    “相信大家都知道三大不可饶恕咒是魔法部绝对禁用的咒语,所以不论是从道义上还是从法律,我不能,也不会为你们现场演示这三个咒语,因此这一个星期我们主要以观看魔法部的官方记录为主。”

    “不过,希望大家不要因为这一个星期课既不是实践又因为临近青年巫师团体赛而无心上它。”梅乐思敲了敲讲台,空中浮现出一块半透明的屏幕。

    “这是魔法部的真实记录是由一位年轻傲罗深入黑巫师犯罪团伙内部向我方输送了多条宝贵信息,所以在观看之前先让我们为他大无畏的精神鼓掌。”

    响起一阵在奥利维亚听起来莫名其妙的掌声,但梅乐思仍没有就此停止。

    “阿芒多曾建议我给你们播放一些内容较为温和的视频,例如对蜘蛛,老鼠之类,但很可惜,从上一届的表现来看反响并不好。”梅乐思声调出乎意料的一沉,眼神里透出一股冷冷的怒意,“从大多数同学的反应来看,似乎他们正在观看一场精彩的滑稽表演!”

    可不是嘛,让蜘蛛在空中进行180度旋转空翻,想想就觉得有趣。

    “因此,我要求你们,观看纪录的时候,请保持安静。”梅乐思终于抽出魔杖,点开记录。

    画面狭小又昏暗,还剧烈的摇晃着--是一种特制的监视小孔,可以躲过大部分探测魔法,除了清晰度不高之外,倒也没什么不好。

    奥利维亚眯着眼睛辨认着包厢内部的装潢,倒是个熟地。

    大赌场,一所集吃喝玩乐为一体的大型休闲娱乐高级会所兼跨国黑巫师犯罪窝点。而这是那里的第三层,欲望之都,一座大型青楼,综合来讲,这傲罗的命绝对没这地方长。

    不过他挑的地方倒是正确,这里人口流动量大(被客人奇形怪状xp搞死的可怜人和被拐卖来的小孩子此消彼长着),如果想要某个达官贵人就此堕落的话,这里是个挺好的选择,毕竟黄赌毒存在递进关系。

    不过沙菲克,出于某种清高自傲的道德洁癖,只有年终分红时才勉强愿意来踩一脚门槛。

    然而他却很放心让奥利维亚在这里上演迷路与被拐卖,碰巧让里面光怪陆离的场景充当了她童年的性启蒙。

    一个男人猛地从镜头角落里窜出来,还没来两句词,自己先神神叨叨的笑了起来,“快来啊,这个好像有点舞不起来了。”他摇晃着一个女人。

    索纳塔嘴里突然冒出一句法语,奥利维亚听出这是街头巷尾的粗人间流行的一句骂人话。

    她看上去很愤怒,奥利维亚艰难地打量着摇晃的人影,不是金发。

    所幸没人理他,角落里放着一首宣传伊甸园合法化的摇滚乐,重金属大概把他的声音给盖住了,那人自得其乐的摇头晃脑,他说--

    “魂魄出窍。”

    真是美妙,在这一个颓唐,腐烂的巢穴里,偏偏有人用邪恶的咒语牵引女人跳出古典舞一般的步伐。

    女人也许处于弥留之际了,又或许被操控的木偶总会在在不经意间露出秀美的轮廓。

    她一个劈叉弯下腰去,大腿肌肉紧绷,哪怕是橡胶做的人,此时也该达到柔韧限度了。

    所以,她在教室里的惊呼声中裂开了,奥利维亚轻掩嘴唇,身旁一阵突如其来的沉重呼吸声打断了她的思路。

    那是索纳塔发出来的。

    不同于其它人被吓到时的倒抽凉气或是奥利维亚眼里虚虚实实的怜悯,她身上有一种实实在在的愤怒,像厉火,烧灼着她的魂魄。

    奥利维亚撩了撩头发,不禁担心这双绿眼睛中的某种东西会刺痛她。

    终究不是同路人吗?

    〖你傲罗,我记者,怎么能不算是强强联手呢?〗

    奥利维亚开了一下大脑封闭术,空旷的感觉让她安宁且平和。

    梅东思见现场情况趋于正常化时,播放了第二段视频,在一片黑暗中,首先传来的就是一阵长长的穿透耳膜的尖叫声,似乎夹杂着笑声。

    也可以说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了。

    监视器的主人大概是调整了一下观察方位,光线渐渐透了进来,场景依然昏暗‘见不得人的东西自然喜欢在无光的环境下活动),场景比上一段要简陋的多,不过倒是很容易认出来。

    作为一个享有盛名的老牌会所,严明的纪律显然不可或缺,与它在运营方面表现出的娱乐至死不同,惩罚所导致的痛苦甚至可以量化,还有许多繁琐的规章制度,坚持使用猫头鹰就是其中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一项。

    反正……背景中有几个铁笼里面的人被一条铁链穿过琵琶骨,再经过暴晒,狂风骤雨,伤口腐烂,蚊虫寄生以及睡眠打断后已经变成了一条瘦长的人干。看来这几个人在企图煽动别人逃跑。

    只要熟读背诵里面条例,就可以清晰的知晓这人的罪名。

    镜头下移,那两个遭受折磨的人也映入眼帘,一个是女生看样子绝不会超过11岁,打卷的铂金色头发像是某种圣洁的防护,哪怕在痛苦时都有一种雨打浇花般的吸引力--是个混血魅娃,不过这人好像挺眼熟的。

    那女生翻身坐了起来,她的手肘打着颤,脸上的表情趋于麻木,那海蓝色的眼睛比塑料洋娃娃上的玻璃珠更大更冷,几乎透着一种慵懒的早熟气质。

    与她身边的青年相比,她显然混的不算坏,十五秒,十六秒,钻心咒的时间持续延长,他像一只破旧的风箱一样发出"嗬嗬"的声音,身上的每一块骨头都像大陆漂移似的重组裂开,身上先是烫,仿佛被塞进火炉里,身上每一块都被烤的酥脆,烫到极致是冷,冷到全身都在发抖。

    奥利维亚突然有一点幻痛,她十指交握,但旧日的残影怎么可能侵蚀得到她,不是吗?

    "这种精神上的疼痛一旦时间延长,当你摄时取念时,有可能只能看到他脑子里的浆糊。"奥利维亚起先以为这是他脑子里的回响,一会儿后才发现这熟悉的声音正在教室里回荡。

    她挺直了腰。

    在寂静的教室里,两道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似乎就栖身于桌子间的走道里。魔法部记录调取条例在奥利维亚脑海中飞快的闪过,这并不是什么十分强大的魔法物件,她握紧了魔杖,虽然戴面具也是这里的传统之一,但保不齐会有意外发生。

    幸好。

    镜头上移,苍白面具后面是一双灰蓝色眼睛,看不清全貌,又促狭的弯起,"下次施展咒语的时候可以在底下铺一层玻璃,浸点白兰地当然也不错。"他吩咐道,奥利维亚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人可是大赌场的顾问呢。

    一缕魔力从杖尖探出,不论哪一张脸的出现,都足以导致她的社会性死亡,幸好,小女孩此刻正规规矩矩地站在他背后,只露出一小片银色绣花的黑色裙摆。

    哦,都快忘了,她那个时候经常穿上这种漂漂亮亮的小裙子,打扮成洋娃娃的样子。

    "她和你差不多大,奥瑞,要不要我们把她带回家呢?″

    回答很快传来了,被变声咒扭曲过,带着点轻微的嗡鸣,"她能承受的实验次数也不会比其它人更多,把她留在这里,年?分红的钱比花一大笔金子买下她性价比要高多了。”

    女生冷漠的回答在教室里激起一阵愤慨地窃窃私语,是啊,他们在这里,在教室里,当然有权利发表自己的议论。

    视频中那个半躺在地上的女孩微侧身子,眼里谈不上愤怒。

    “你想保住这个漂亮的小东西,奥瑞,你觉得她到了我们那儿是必死无疑的,然而你没有看见你的偏爱会给旁人带来多大的痛苦吗?”男人温声点破,奥利维亚觉得自己可以偷偷的翻一个白眼,就为他这语气也值了。

    男人笑了笑,他毫无预罩地抽出自己的胡桃木魔杖,杖身纤细优雅,让奥利维亚一百次的怀疑这到底是不是格里格维奇出品,"钻心剜骨。"

    奥利维亚无意识的拂去额头发丝,她直勾勾的凝视着地上尖叫翻滚的人,并未等到对方向她投来憎怨的一瞥。

    再说索纳塔喃喃的咒骂声里,画面再度切换了。

    这次场景恢弘大气,那地方有一个很质朴的名字,叫斗兽场。

    画面外有人命令道,"你去处理一下吧,反正也活不了的,他刚刚的表现也让人失望。"

    "……是。"声线绷的很紧,但奥利维亚几乎一瞬间就想起他是谁了。

    他现在在花园的泥土下面腐烂着。

    这位并不安眠于月季丛中的傲罗顺着残缺的石阶向下走去,也许是因为想观察的更仔细些,他走的格外慢。

    他下到底部。

    与周围树立恢弘大气的罗马式廊柱不同,几簇动物毛发和爬行动物剥落的鳞片错落有致着,凹坑里的血洼在响亮的脚步声里荡出一个小小的波纹,转眼又像被寂静压制着的,平静下来。还有屎尿什么的。在一片狼藉里,一人被一把长剑定穿,那把剑极有技巧的穿过他的肋骨缝隙,作为角斗士办事不利的惩罚。

    奥利维亚盯着这人的伤口简单的做了一个存活指数的评估,最后却发现自己只是在做5x级神奇动物攻击方式的复习。

    傲罗的魔杖小心的指向了那人的眉心,杖尖不稳。

    “兄弟,行行好……给我个痛快吧,别用钻心咒。"那人轻声哀求,说话间,他的嘴角挂下一滩黄绿色的菌丝,显然有更黑暗的生物以垂死的躯体作为养料。

    “阿瓦达索命。"那傲罗只是平平说,不经意间带出一股绝望来。

    一阵刺目的绿光充斥整个屏幕,仿佛一座巨大的城堡轰然倒塌,几个胆小的学生倒抽了一口冷气。

    那人倒在地上,身上满是伤痕,无疑是断了气的。状若熟睡的姿势,仿佛是为了圆一个儿时的期待,又像是对死者绝佳的讽刺。

    眼前的屏幕闪动几下,消失了。教室里的大多数人都以一种大气不敢出的目光看着梅乐思,仿佛因为他放了视频,他就成了害死这些人罪魁祸首似的。

    “极不美好,非常不令人愉快,我已经做好收到十几封投诉信的准备了。″("我们不会去举报的,教授!"旁边一个格兰芬多的男生插嘴道。)梅乐思苦笑着摇了摇头,“今天是开学的第一天,作业就不多布置了,一是讲一下看完这三则的视频后的感受。一卷羊皮纸。"

    梅乐思顿了一下,正常情况这个时候会有学生带头哀嚎,尤其是离下课还剩5分钟左右,哀嚎的分贝会以指数爆炸式增长。

    但下面鸦雀无声,也许大家都憋着一肚子远超一卷羊皮纸的话,生怕一开口自己就会像拉开引线的炸弹一样无法控制。

    “二是去搜集一些三大不可饶恕咒的资料,将它们各自情况以及对它们的认识另写一篇论文,要求两卷羊皮纸,我会按照N.E.W.T.的标准给你们打分,不过事实上,接下来的课程都是如此。″

    梅乐思慢慢的坐回了椅子上,"趁着现在还有点儿时间,你们可以着手忙活起来,先写一点了。"

    ………………………………………………………………………………

    这种被魔法力量威慑的死寂一直到下课铃打完,梅乐思消失才被打破。

    他的教学目的显然达成了大半,没有人觉得这件事很有趣,(也许除了少数在沃尔普吉斯骑士团待过的人)大多数人都用一种战栗的口吻谈论起那四个备受折磨的人。

    “真不敢相信有些人居然这么恶心,这么变态,这么可怕!”索纳塔跺着脚,好像要甩掉鞋底看不见的污秽似的,"还铺一层玻璃,那男的脑子里想什么玩意儿呢!?"

    “他一定觉得自己厉害死了。"奥利维亚古井无波的附和道。

    “还有他身边那个女孩子……是那里面的?”

    “我想不是。”奥利维亚做思考状,口吻中透着一点微不可查的淡漠,"我觉得如果她和那个受折磨的女孩子是同一性质的话,不会把自己包裹的这么严实。”

    “难道这样的人还会有家室?”索纳塔反问,“对了,拍这个东西的人不是傲罗吗?他以后是不是可以救她--她们。”

    “哦?你觉得跟在那个男人后面的女孩儿是无辜的,或是--被迫的?我的意思说,你觉得她和躺在地上那些受害者一样值得被拯救?”家室之一奥利维亚问。

    “我觉得她年纪……应该不大吧?她很有可能是被周围的人影响的。"索纳塔从一开始的义愤填膺状态冷静下来,"如果她生活在别的地方,我想她应该不会说这些话的吧?”

    “这些话?”奥利维亚长眉微挑,又笑了笑,"你觉的她说的话反人类?”

    “反人类这个词太重了,但总归有点冷漠吧--你说我能不能写这个……就是切入点有点小……”

    “以小见大嘛。”奥利维亚浅笑道,非常好奇索纳塔能从这个零星的画面里剖析出点什么来,“你想写就写好了。”

    二人默默走了一会儿,索纳塔摸着下巴,眼睛转了转,显然是在暗自斟酌些语句。

    “我还有几节课。”奥利维亚把书包带子往上提了提,往左有个厕所年久失修,无人问津,“到时候午饭见啦。″索纳塔怔了一下,随即扬起笑脸,摆摆手。奥利维亚遥遥挥了挥手,向左拐进厕所。

    哪怕是很少有人用,瓷砖的缝隙里也沉积着污垢,奥利维亚小心推开隔间的门,上锁。

    她撩开衣袖,露出腕子上的手表,把时间转换器带好,举在眼前,校准时间

    锁卡哒一声弹回,耳畔不断响起清脆的滴答声,手中的小沙漏滴溜溜的旋转着,地面上的水迹逐渐消退,原本落在窗户正中的太阳挪回边缘,最后一颗沙粒落下。七点。

    奥利维亚的手搭在门把手上转,而给自己身上一个幻身咒以及踪迹消除咒,附加一个气味消除咒。

    门外有人,是个男生。奥利维亚俯身从隔间和地板之间的缝隙间看出去,但除了隐约的,平稳的呼吸声,门外什么都没有。

    幻身咒。如果对方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的话,最好不要让对方觉得自己受到打扰。

    奥利维亚贴着门板侧耳,聆听对方的脚步声。显然,对于里德尔来说,他是有正事要做,不让私闯女厕这种事,莱斯特兰奇都不干。

    金属滑动,锈蚀的部份发出牙酸的磨擦声,伴随的是"哗啦哗啦"的流水声,又被"嘎吱”一声粗暴的拧上。他绕着洗手台转圈,挨个打开水龙头检索。

    脚步声忽地在原地打了个转,接着是门一个个弹开又关上的声音。

    真是敏锐。虽然不是件什么好事。

    --她面前的门“嘭”的一声弹开了。

    两人皆是无形,但目光似在空气里相触,传达出难以言喻的神交。

    门似乎略略关慢了几秒,奥利维亚巧使了一个液化咒,突然变得柔软的身躯从空隙中恰到好处的穿过。上课去。

    我不找你麻烦,你也别横生枝节。

    这么看来他们比初始那会儿要更加和谐了,也许是长期相处带来的相性相合吧,犹如酶和底物的反应,双方都在贴合对方的形状,以便更快的促成共同的目标。

    可谁才是那具有可逆性的酶呢?

    ………………………………………………………………………………

    算术占卜课开场就布置了一大堆必读书目,借了时间的便利,奥利维亚先行去了图书馆,再把它们放到寝室去--就算书包施了无限延伸咒,那十几本书的重量也是实实在在的--而减重咒可能会导致书籍中魔力敏感的一部分内容消失,这可是要赔偿的。

    活像背了座霍格沃茨似的,奥利维亚"哐”的一声把这摞书扔到了地上,撩开额前的碎发,目光恹恹的落在床上,却猛的凝住了,她迅速退开几步,魔杖直指床的中心。

    那上面躺着一叠纸,轻薄,被黑湖的墨绿浸染,好似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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